花痴自留地

被禁言逼着写出了第一章……真是内牛满面……

无能力，未来架空，继续伪科幻，按照我一贯的手速……呵呵呵……

祝亲爱的压巨巨 @SOMETIMES WE TOUCHED 生日快乐，么么哒~

01

亲手写下的诗句，永远也不可能被抹去。

——阿西莫夫

灼热的阳光照射在狭长蔚蓝的海岸线上，喧嚣的人群顶着嘈杂高温，面对主席台上就坐的清秀少年发出一阵阵的欢呼。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一边用手调整着胸前写着“联盟主席”的牌子，一边激动地振臂演讲——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必须将我们全部的敬意献给那位杰出的、伟大的奠基人，他用过人的智慧为我们整个人类的信息安全做出了难以估量的卓越贡献，没有他我们也许还生活在猜疑、误解和不满中，没有他我们不能像今天这样跨越了隔阂与界限地畅所欲言。感谢Xavier博士——也许现在应该叫他教授了——为我们将理想中的世界接入了现实！”

 “Cerebro真是全人类以来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我们毫不夸张……”

“没有他，人类文明也许会放缓进程……”

“他是个天才！不折不扣的天才！”

轻微的“啪”的一声响起，所有的图像和声音全部消失。淡金色头发的男子睁开眼，摘下贴在太阳穴附近的终端线，将一秒钟前陷入回忆的细胞一点点拔了出来。尽管都是些陈年旧事，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必须珍惜进入THE WORLD漫游的机会，尤其是那个从很久前就停止增长的记忆库。每次从光明到黑暗的过程几乎没有丝毫过渡，也许比起将要莅临的未来而言，不会比一支没燃尽的蜡烛温暖到哪里去。然而过不了许久，这点稀薄的光亮都会消失殆尽。到那时……他蜷起修长的手指，泛白的指关节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翡翠色的眼珠在黑夜中闪过一道光。

为什么不亲自去确认一下这烛火的温度呢？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别在腰间，然后拿起手边的长外套披在身上。他来到门边，对着穿衣镜仔细调整了一下立领的角度后，随手抓起一顶宽边帽，开门走了出去。

深秋的北风呜咽着，摇动树枝发出刺耳的声音。它暴躁地卷起被人践踏过无数次的枯叶，在黑暗中旋转后四散而落，覆盖了男人离去时的脚步。

Charles Xavier舒舒服服地陷进他柔软的单人沙发里，闲适地摆弄着一个小小的魔方。他正身处温暖而宽敞的起居室中，身旁是一座复古的壁炉，劈啪作响的木柴吐出明亮的火光，倒映在他天蓝色的瞳孔中，像极了夜空里闪烁的星辰。与华丽窗帘相对应的是同样材质和花纹的天鹅绒地毯，各种各样的小零件散落其上，看起来像是某种木质建筑结构的一部分。在离他不远处坐着七八个孩子，年龄都在十岁左右，一个个全都仰着脑袋，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墙上投射出的巨大全息影像，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叹。

“教授，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一群孩子里年纪稍长、戴着厚厚眼镜的少年转过脸，对着含笑的年轻男子露出赞叹的表情，“原来我们以前还有那么多有趣的文字和书籍！比起现在直接的意识传递可好看多了！”

“我觉得还是直接接受信息更方便，有THE WORLD在，无论什么都能第一时间就知道。”另一个长发的小女孩不以为然。

“但是如果我想保留下什么有用的资料或者好笑的笑话，还是有本书更方便。”男孩子立马反驳，“而且还能拿给别人看。”

“你可以在THE WORLD里开启共享功能啊，把它发布到你的公共信息区域并扩散到所有拥有这块区域秘钥的人群中，大家不都能看到了吗？”女孩毫不示弱，“而且还可以留存给自己的记忆库。”

“但我如果想给那些陌生人看呢？比如我走在大街上碰到一个不认识的人，他也不认识我，但我突然想告诉他有这么一段很棒的故事，该怎么办？如果我有书、或者文字、或者更简单的东西，就不用纠结是否把他列入我的白名单里了。”

“那我得说，你疯了。”小女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她突然垂下头，“我们讨论这些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你和我，我们谁都进入不了THE WORLD。我们是被遗弃的人。”

小男孩难得地并未对此产生异议。他点点头，也跟着沉默下来。

年轻的教授放下已经归复原位的魔方，从沙发中站起身，穿过一堆木头制品后走到孩子们中间，一屁股坐了下来，“Scott，Jane，我不得不说你们的讨论充满了哲学的气息，这让我深表敬意。”他被炉火烤得通红的双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们在这个时代设立规则，是为了更加方便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但有时候忘记了还有一部分规则之外的事和人会因此而无法融入。所以，所谓的发展究竟是好还是坏，根据不同的立场会有不同的价值判定。”他拣起脚边一块方形的木头体，微笑着对身边的孩子们说，“就像这个木头，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只是一块没用的木料。但是一旦你将他们这样组合——”他变戏法一样地从身后拿出几块不同形状的木块，和他手中的那块一起，在孩子们惊叹的目光中，迅速搭建出一个小狗的模型，“就会发现，每一块都不可或缺。”

“现在，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叽叽喳喳就像初生的雏鸟一般不得安静。Charles耐心地倾听着这些孩子们或清晰或大胆的回答，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突然，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停止了对学生们的回应，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初。就在此时，原本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突然被风吹开了一角，紧接着原本温暖如春的室内就被一阵凛冽的北风贯穿了个彻底。

“真奇怪，我明明记得我把窗户关得很严啊……”名叫Scott的男孩自言自语道。他的老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向大开的窗户。

刺骨的冷风依旧呜呜地咆哮着，像是某种放肆的宣言。Charles透过不断翻动的窗帘，看到一个颀长的人影，正隔着小小的花园，站在灌木丛的另一头。

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长风衣的下摆被风吹起，像一艘鼓满了风的帆。他的面容消失在宽檐帽的下方，在黑夜中愈发模糊不清，从Charles身后透出窗外的灯光也只能勉强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影子。他抬起头，Charles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刚毅的下巴，和他唇边忽明忽暗的火光。那比萤火虫还要黯淡的亮光在疾风中摇曳，拖出一阵长长的白烟。

Charles的双脚仿佛生了根一般动弹不能，他凭直觉感受到这个人也正在看着自己。忽然，陌生的男子伸出手取下唇边的烟，冲他勾起唇角，用夹着烟的右手轻轻碰了碰帽檐的边缘。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步离开。Charles的内心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他向那个逐渐远去的影子大声喊道，“你是谁？“

男子停下脚步，侧身回望仍站在窗边眺望的Charles。他伸出夹着烟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火光明灭，留下一串连续的光痕。然后他再不做任何停留，大步消失在黑暗中。

Charles看清了他最后划出的那道轨迹所代表的涵义。那不是信手乱画的涂鸦，而是一句古老的意大利语。

CIAO.

你好，或是再见。